拿着我們所有的,進劇場。

文:陳麗珠/

三月六日,在天氣預告潮濕有微雨的同時,陽光普照,貓、幼葉、微風、鳥鳴全是春。我家拐彎是建於長洲山崗上的關公忠義亭,亭前有小園庭,平時日間恬靜悠閒,黃昏關上小門,欄後是貓兒們相處和吃晚餐的地方。但到了每年三月時份,便有許多長鏡頭、短鏡頭熱鬧的到來,因為小園子內種了十數株桃花,盛開時頗驚艷,我看着這些長洲幾乎每月都有的特殊現象/節日事件,只常想:Hey!山崗不同方位都有迷人的花景、樹景、石景、浪景啊!遊人、香港市區人呀,其實不需長鏡頭碰短鏡頭的捕捉着同一束桃花, 只是雜誌報章人在三月那期總會 ……「OK , if not 櫻花就擺長洲的桃花上紙啦。」

「長洲雖小,但比這桃花園大。」……我以為。

但直至數天前,看了十多年的桃花開花落後,我才猛然想起,為什麼關帝廟前種的是桃花,不是洋紫荊、棘杜鵑、向日葵、玫瑰或香草 ?

God!桃園結義的情節,那麼二哥的Memorial Garden種的當然是雖不易栽培但總要盡力看顧的wishing tree 啦 ……今年我看到再運來了十多株小樹苗, 突然長鏡頭、短鏡頭都對準的那朵桃花向我訴說了一個timeless 的嚮往 : 友誼、忠義、對一個理想國度的盡命而為。

桃花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–à 宇宙

桃花可大可小

長洲可小可大

劇場是 :一個誠實的空間,
你在裏面誠實的、不誠實的説話都會被誠實的呈現岀來。

每一個認真的創作都是一封情書,那管寫得幼嫩或技劣或混亂或傲慢,它期盼的是能打動生命,裏面要説的要説的要説的要説的還是那份如迷的關愛,對人性、對人類的處境。用字來寫,提問很短,答案卻像永無終結的長,從二千年前的希臘(我還是相信會在更早更早)一直寫着、演着、建立着、攀越過、再發展新又新又新又新的戲劇語言…是一封未完的情書。

今天,處於因上半年在創作和演出狀態時,一直不願/不能理會而直至今天仍在追討着我的計劃報告、核數師報告和行政任務中、一些叫人沮喪的會議情景後、在work for job sake那道難以踢開的幕牆前……我更要進劇場 !  a weapon,a sanctuary,a flower 。
那想看淸楚點一切的願望,雖敗尤榮。